第四章
窗外，地面被火辣的阳光照的冒出了热气，实验室内的温度明熙却感觉低到了零点，不寒而栗。自从上次，送君懿去了医疗室后，已经过了一个礼拜了，明熙再也没有陪着萧BOSS去观看学员的训练，准确来说是君懿的训练，每天，就知道宅在实验里捣鼓着，惜字如金，虽没有戴着面具，看上去却比戴着面具时还冷漠。往前两人单独一块的时候，萧芷可是抓着自己调侃个不停的，现在这气氛真的是太压抑了...可自己又能怎么样的，就算能看出萧芷对君懿的在意程度不是一般，她也不好说什么呀。自己是她的挚友，希望她能幸福，这是自然，可感情这方面毫无经验！她能说什么吗？不能，而且对方的情商远远在明熙之上，她可以直接和她说：“ 阿芷，喜欢就喜欢了呗，接受自己的想法嘛，又不是炸弹，还能把你炸了不成？”啊，不她不敢这么说，因为她知道她肯定会被怼的体无完肤。 看着，研究台边，穿着白色大褂，孜孜不倦的忙碌的萧芷，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存在。明熙扶了下额，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算了眼不见为净。姐姐我去忙自己的了，这么想着就轻松多了，对着萧芷的背影，说了句：“ 走了。 ”也不在乎对方听到没有，就转身走出来这氛围对她并不友好的实验室。 听到实验室的门合上的声音。萧芷将手中捏着的试管放入了一个烧杯中。解开了自己扎着的长发，青丝散落，给她整个严谨的面孔，增添了几分柔和。萧芷捏了捏自己的眉间，叹了口气，拉过身后的椅子，好似累极了般坐了上去，靠着椅背，闭上了一双美目在脑海中想着这几天，君懿过的如何。她应该看见了自己留的纸条了，她会怎样称呼自己呢？自己这几天没有去看她，她会怎么想？脑海里不断地闪烁着她的模样，有脸红的，有倔强的，各种各样。这种感觉真是太糟糕了，时时刻刻都会无意识的记挂着一个人，只能通过不停的工作去把这种感觉挤开。可在手上的动作停下后，这种思念又会再次复燃，占据她的思想，甚至没给她留下一点空间。但想着她的时候，却又不觉得不舒心，心里暖暖的。啊，对了，这种感觉是思念...萧芷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自己也会思念着一个人而放不下吗？该如何是好？ 每天都像是一个已经失去了润滑的齿轮还企图转动般难过，时间像是进了水一般的沙漏杯，难以流逝。一个礼拜了，自从君懿知道了她的姓，激动的兴奋不已后。在第二天下午，练习的室内靶场外，企图找出平时那一抹身影，可是不论她再怎么努力的去用目光去探寻着，依旧没有看见那一抹身影。君懿想着，对方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才没有来...可是第二天，第三天，四天，五天，都一个礼拜了，她依旧没能捕捉到那个人的身姿。直到今天晚上课程结束后，她去询问科林教官，BOSS是不是又出行了，对方好似于心不忍般吞吞吐吐的告诉自己BOSS并没有出行。她才知道她不是因为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来，就是没来而已，没有什么原因，只是不来罢了。和科林教官道了谢之后，君懿就默默转身，往寝室的方向走，科林教官好像在说什么小逸加油什么的，君懿也没听进去... 走廊上，君懿缓慢地步行着，面色有点呆滞。夏日里的罗非，白日里温度高的可怕，晚间的夜风却带着寒意，吹在君懿的身上，让她的皮肤都泛起了疙瘩，她却感觉不到；那些凛冽的风、也无法让她从麻木中苏醒；整个人就像是失了灵魂的躯壳。为什么，给了自己希望后，又再次无声无息的消失，仿佛南柯一梦。如果是这样她情愿不要，可以吗？还来得及吗？来不及了，胸口穿来的阵阵刺痛提醒着君懿，一切都已来不及。为什么？会这么疼，明明自己应该都感受不到什么疼了才是，所有最亲最爱的人也都离自己而远去了，她还有什么可以害怕的，既然不怕为什么会疼啊？是了，她已经不知不觉中在自己的心底扎了根，才会这么疼吧...忽然君懿想是想到了什么，她紧紧揪着自己胸前的布料，用拳头死死的抵在自己的心口上，缓慢的蹲下了下去，将头埋进了自己的两个膝盖间。在这无人的走廊里，君懿再也忍不住把这几日憋在心中的苦涩，都宣泄了出来。自己都察觉到了，萧又怎么会不懂呢，她肯定知道了...萧...所以才没来看自己了... 在没人注意的长廊大理石梁柱后方，明熙看着少女痛哭，想过去抚摸下她的头发告诉她别哭了，但她始终没有迈出脚步，只是转身，静静的看着夜空没有说话... “ 请进。 ”今天萧芷没有一早就去了实验室，而是呆在办公室。像在一个礼拜之前的每一天早晨一样，悠悠的。 门一推开，明熙就看见萧芷悠哉的看着报纸，顿时觉得惊讶，诶？今天这心情好像不错？“ 发什么呆，说吧。什么事？ ”抬眼看了对面发呆的明熙，萧芷出口问到。继而又重新看着手中的报纸。 “ 啊，没什么...就是..”本想告诉她君懿的情况，来稍微刺激下这个人的，不过对方好像一下子心情又变好了，要是一开口对方压根不想听怎么办？到底该不该说，明熙欲言又止。 “嗯？” “ 就是..连君逸的事情。 ”算了，还是说吧，人家小姑娘可是为了面前这个人伤心欲绝了快，她总要负责的！ “ 她怎么了？ ”听到连君逸这三个字，萧芷放下了报纸，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明熙身边，语气带着一丝不悦地问着明熙。 这不是很在意吗？所以这一礼拜都干嘛去了，这两个人真的操碎了心哦。明熙不敢多卖什么关子，不直接回答苦的是小姑娘。昨天夜里本想这小姑娘哭哭就应该会回去了，没想到这一哭了，到了早上这孩子也没回去，一大早就去晨跑了，饭也不吃，就算是第一名也不能这样开玩笑啊，于是乎跑着跑着被送进了医疗室，还发了烧。她捋了捋自己的思绪，对萧芷说：“ 她发烧了，蛮严重，神志不清，在医疗室躺着。 ”还没等话说完，就看见某人急匆匆地出门了...看着萧芷的背影，明熙自言自语着：“ 姐姐只能帮你到这了，小姑娘。 ” “ 怎么样？ ”急忙忙过来的萧芷，快步走到床边看到躺在床上正在输着液，因高烧昏迷不醒的君懿，微微舒了一口气，情况根本没有明熙说的那么严重！给我等着...然后又开始没有任何感情的问了一句。 “ BOSS，没什么大碍，烧已经退了，等她醒来后，让她多多注意休息就好。”本想开口的潼恩，还未开口，医师就抢先把情况如实告诉萧芷。她闭上了嘴，想着刚刚还匆匆忙忙赶过来的萧芷，和现下马上镇定自若的萧芷，简直判若两人。而且BOSS专程赶过来看一个学员...好像有点不简单...难道就像科林说的那样...潼恩没敢多想，摇了摇头想甩开自己的想法，我是一名教官，负责的是教导学员，对，其余和我没关系！摆正好自己的心态后就看见医师向萧芷告了辞，离开了病房。现下就剩下BOSS，连君逸和自己了，身为教官的我是否要留下？正在潼恩左右为难的时候，听到了BOSS的问话。 “ 好端端的怎么发烧了？ ” “ BOSS，据我了解，君逸昨天晚上受了凉，早餐也没吃就参加晨练了，过度的透支，引起发烧。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啊...这几天情绪也有点低落的样子，医生说这也是一部分原因呢，明明前几天倒还好好。” “ 好了，你去忙吧。” ......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潼恩在离开后如是想到。为了证实这件事，潼恩跑去问了科林，对方给了她一个微笑，并且告诉她: “ 不，你是不会说话。” 待到病房里只剩下她们两人的时候，萧芷拉开了床边的椅子坐下，静静地看着床上的君懿，就这样坐了一天，午饭都是在这用的，时不时就给君懿用湿棉签湿润她干燥的嘴唇。陪在君懿身边的时间里，她想了些东西，例如，要是她早一天去看她，她会不会不会发烧？例如，小家伙真傻。想着想着心中萌生起了一丝心疼与悔意，其实罪魁祸首就是自己才对。萧芷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君懿的脸颊，好看的脸庞因长时间的户外训练虽不白皙却有白瓷般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让抚摸着的人想更加地靠近一点。有了这样的想法，萧芷毫无扭捏，直接起身，弯下了身子，揭起面具的一角，在君懿的额间留下来淡淡的一吻。决定了，规则是由我来定的，也理应跟随着我的意愿来改变。我的意愿就是面前这个少女。接下来就要看你了，君逸，不要让我失望。 大约在傍晚，君懿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第一感觉就是好渴。正想起身，转头一看，看见了那个俯在床边的人，“ 萧...我是还没醒吗？”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睁眼就能看见想看见的人了吧。 君懿看着床边的人，她有些不确定的喃喃道。可要是在梦里，眼前这一幕也太过于真实了。身上的酸疼感觉提醒着君懿这不是在做梦，可她还是有些难以相信，为了再次确定君懿用了很实用的方法，她狠狠的揪了下自己的大腿，瞬间传来的疼痛感告诉她这真的不是梦萧真的就趴在自己床边！ 恍然大悟过来的君懿，看着萧芷趴在床边露出的眉眼，她有些激动，脸也红了不少，心砰砰砰砰跳着，好像刚刚昨晚剧烈运动似的。她好像睡着了...她这样趴了多久了呢？她...想离她更近些。这么想着，君懿右手撑在床上，微微起身，她挪了挪，把自己挪到了萧芷眼前。有些痴迷地看着对方，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尖有点颤抖，慢慢的，慢慢的靠近了对方的脸庞上的银色面具，细细的抚摸着，想象这是她的面颊。 噢！她真想一把摘下这个面具，看看眼前人，但也就是想想而已...无奈...不过这样也挺好...君懿将几根顽皮滑落在萧芷面具上的发丝撩至她的耳后，然后便这样静静的看着对方，一双眼睛里仿佛承载着那一生的柔情，这是多久了，感觉好久好久都没有这样近看过对方了，每次都是隔着很远，这样的接触实属难得，要好好看着... “ 醒啦，有感觉不舒服么？”假装不知道被盯着看了许久的萧芷，慢慢地睁开双眼，看着面前认真注视自己的君懿，轻声问道，还坐起身来把手伸向她的额间试探温度。 “BO..Boss..我好多了...谢谢...”忽如其来的亲近，对萧芷是自然的，对君懿是受宠若惊，小脸通红，讲话也磕磕巴巴了。 “我啊，喜欢你叫我萧..”整个人再近一点，左膝跪上床边，右手轻抚这着泛红的可爱，细腻光滑的脸蛋，左手把玩着她的发丝，微微俯身，温柔地对上她黑曜石般的眼眸，轻柔的告诉对方自己心中所意。 “你...一直醒着...”对上萧芷的眼眸，君懿觉得内心深处的世界似乎被人窥视到了，这让君懿更加羞赧了..但又在内心窃喜..萧.. “ 嗯？你？”萧芷假装没有听清，故意又问了一次。 “ 萧....”君懿哪能不知道，对方并不是真的没听清呢..眨了眨眼睛，软软地喊了一句。 “这才对。”如愿以偿的某人，勾了勾唇，连着眸子都亮了几分。她伸出葱指挑起对方那拥有这完美曲线的平整且削痩的下颌，正想往下时...才想起自己戴着面具...也只能就此作罢...不急...还有很多时间... 1332年，11月。培训2年后，教师们开始给学员们传授人人平等的文明思想，同时增多了许多课程，教官们也加强了各项训练的强度。 1333年，11月，培训进行三年。开始进入优胜劣汰的环节，萧芷宣布所有不合格的人，将会消失，但却没有说明是哪一种方式消失。所有人都在焦急，生怕自己在世界上消失，可君懿还是一如往常。三年来一直名列前茅的她，这一次也必定要拿下第一，这是她对自己的要求，所以这次萧芷宣布的，对她影响并不大，而且她相信她不会真的让被淘汰的人，像担忧的学员们想的一样，让他们从世界上消失。事实上，君懿想的没错，萧芷的消失只是让他们在基地消失，模棱两可的说法就只是为了刺激学员罢了。 一个月后，原本51位学员的宿舍只剩下十人。留下来的学员们都在庆幸自己还活着...没有人敢去提被排除掉的那41名学员...也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 “我是不是要祝贺一下我的君逸又拿了第一名呢？”萧芷单手搂着这三年来不断成长着，已经高的和自己差不多的君懿，两人窝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君懿有些懒散地靠在萧芷身上，萧芷则用空出来的右手调皮地玩弄着她的发丝，语气带着些许戏谑的幽幽地问道。 “如果是行动上的，我可以考虑接受。”不着痕迹的翻过身子，双腿分开，跪坐在萧芷的小腹上，看着戴着面具的萧芷，缓缓俯身凑近对方的脖间细细地嗅着对方身上那淡淡的雪莲般的幽香，顽皮地伸出小舍在那洁白的肌肤上轻轻一舔，对方果然发出了微微的一声轻吟，这让君懿十分得意。 “嗯~等你成年~”脖间传来的触感让萧芷舒服的发出了一声嘤咛，为了防止她继续捣蛋，伸出双手将身上的人儿，拥入怀中并且给予对方承诺。 “好...我可马上就要成年了..萧...你会在意我分化为什么吗...”埋在这丰满的胸怀中的君懿听到满意的答案，更加得意了，只要成年了，她就可以被对方拥有了吧...也会看见那面具之下属于她的那张容颜...但这得意没持续多久，她忽然想起，要是自己分化成了A，萧会介意吗..两个都是A的话...她有些不确定的问着... “嘘，是你就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