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恼

    “說什麼呢!”令狐真很快反應過來,笑著說:“這是大哥的女人,別瞎說。”說到‘大哥的女人’時,心跳猛地加快了一拍。

    宋醫生也笑道:“那就好。我說你怎麼把人家收得這麼嚴實,我來了這麼半天,連她的廬山真面目都沒見著。還以為你胃口改變了呢。”

    倆人說笑了一會,“有空Call我哦。”

    “一定。”

    宋醫生走後,令狐真把仍然昏睡著的應曦抱回三樓,放在床上,然後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你轉性了?……你轉性了?”這四個字不斷地在他腦海裏盤旋,連他自己都在問自己,為何今早開始,不管在任何時候見到應曦,心臟就會不正常地跳動?就像一個愣頭小子,見到自己心儀的人時那種心跳,久違了的心跳。

    他猛地一甩頭,不想了。收拾心情幹活:明天一定要拍廣告了,趕緊打個電話讓廣告公司的人過來佈置拍攝場景;應曦身子一定要儘快恢復健康,橫七豎八的印子也得設法去掉;好在那雙手沒有遭殃,白白嫩嫩的。唉……造孽容易造福難啊!

    他看看表,到時間給她喂藥了。喝止咳藥水,老辦法,嘴對嘴口口喂。退燒藥,剁成粉,勻在水裏,也是口口喂。身上的紅痕青痕怎麼辦?他問管家要了幾個雞蛋,然後連殼一起煮熟,然後趁雞蛋不太熱之後,剝殼,用紗布包好,在皮膚淤青的地方輕輕熱敷。

    “嗯……”可能是太燙了,應曦眉頭皺了起來,微微嗯了一聲。令狐真趕緊把手挪開,然後朝皮膚吹氣,待她眉頭鬆開了才繼續敷。

    熱敷之後是冷敷,他不敢用冰塊直接碰她,只是將毛巾放入冰水裏浸涼,然後小心翼翼地按壓在淤痕處。從來沒有碰過女人,這次算是碰徹底了。自己造了多大的孽,現在都要一一把它給擺平。

    一切都忙完後,他也累出一身汗。沖洗了身子,然後躺在她身邊,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摸摸額頭,沒有那麼燙手了。他長長地舒了口氣,起身披上衣服,他走到書桌旁打開電腦幹活去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不知不覺午後時分。也許是藥物發揮功效了,應曦蘇醒了。輕啟秋波,一見四周白色的環境,嚇了一跳,以為自己又在醫院裏,再仔細看看,又不太像。腦子混混沌沌的她這才想起,自己在別墅裏呢!她抬起身子,手臂一軟又跌回床上,後腦勺結結實實地砸到床頭——“砰”——“啊!”

    “你醒了?”令狐真趕緊過來,扶起了她。看看她的小腦袋,揉揉,還好,略略有點腫,揉揉就好了。

    “啊?……嗯。”本來就不聰明了,再砸了這麼一下子,她傻傻地看著一臉柔情的令狐真,又看看外邊亮堂堂的窗戶,問:“我睡了很久嗎?咳咳咳……”哎呦,嗓子怎麼這麼疼?聲音這麼沙啞?還有,頭疼、身子畏寒,渾身無力,手腳軟得不像話……才一個晚上功夫,這都是怎麼了?

    “沒睡很久,一個晚上而已。”他把她軟軟的身子納入自己懷裏。只是第二次而已,這動作他做起來竟是如此熟練自然。

    應曦啞著嗓子說:“咳咳咳……我覺得我好像病了。”不是好像,是確實。喉嚨好痛,好像是被什麼給戳傷了。令狐真說:“沒事,你有點發燒。醫生來看過了,他說你很快就好的。”他柔聲安慰她,又不斷為她揉後腦勺,或者拍著後背順氣,像是大哥哥哄小妹妹一般。若是外人聽了准會起雞皮疙瘩。可是應曦卻以為是令狐真平時娘娘腔的音調,倒也沒在意。她哪里知道人家百轉千回的心情呢。

    這時管家敲門了,在門外說:“令狐副總,廣告公司的人來了,正在別墅大門外等候。”

    令狐真並未起身開門,他大聲說:“讓他們進來,勞煩您看著他們在花園或者大廳裏佈景,謝謝了。”

    管家答應著走了。應曦驚呼:“對啊,要拍廣告!”說著就要起身。令狐真忙阻止她:“你的身子很虛弱,今天只是佈景,明天再拍。如果你還覺得不舒服,後天拍也行的。”儘管這樣會對宣傳計畫有點影響,也會有損失,但還有什麼比她的身子更重要的呢?

    “今天不拍啊?”應曦十分失望,小臉兒頓時跨了下來,聲音更啞了。

    “是,明天再拍也不遲。你先吃點東西,我去外面看看,很快回來。”他說完,匆匆跑到樓下看佈景去了,順便交代管家送午飯。

    管家很快送了午餐來,品種豐富,可她一點都不想吃。身子已經很不舒服,還有莫名其妙出現的斑斑駁駁的青紫痕跡,喉嚨疼得咽唾沫都困難,加上今天不能拍廣告的懊喪……她嗚嗚咽咽地哭了。

    “應曦,你怎麼哭了?”令狐真手裏捧著一束花進來,見她哭了,慌忙扔下花跑了過來。